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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國界醫生 Médecins Sans Frontières
前線新聞

蘇丹戰火下的婦女:流離之中遭受性暴力侵害

2025年6月16日9 Read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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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毆打我們,在路上當眾強暴我們。

蘇丹達爾富爾性暴力倖存者證詞

無國界醫生警告,蘇丹達爾富爾(Darfur)地區的婦女和女孩持續處在性暴力風險中。礙於有關服務仍不足,且人們在尋求治療或談論自身遭遇時面臨阻礙,這場危機的實質規模仍難以量化。然而,達爾富爾及鄰國乍得邊境的倖存者皆向無國界醫生講述與殘忍暴行和強暴有關的經歷。男士和男孩同樣面對風險,苦況令人無法想像。

 

無國界醫生緊急項目統籌菲力普(Claire San Filippo)表示:「婦女和女孩在任何地方都無法感到安全她們在家中,或在逃離暴力、尋找食物、撿拾木柴、田間工作時都可能遭受襲擊,她們感到自己仿佛被囚禁。」

他續說:「這些襲擊殘忍得令人髮指,往往涉及多名施暴者。這種暴行必須停止。性暴力並非戰爭的自然或必然後果,它足以構成戰爭罪、酷刑與反人類罪行。交戰各方必須對施暴的戰士追究責任,並保護民眾免受此種令人不齒的暴行。必須立即擴大支援性暴力倖存者的服務規模,以確保他們能獲其亟需的醫療和心理護理。」

 

性暴力在達爾富爾已相當普遍,許多人對此感到不寒而慄,並視之為無法避免的現實。一名27歲婦女向無國界醫生在西達爾富爾的團隊講述:「有些人會在夜間來襲,強暴婦女並掠奪一切,包括牲畜。我聽見夜裏有婦女被強暴,男人們則會躲在廁所或能關上門的房間,就像我的丈夫和兄弟,否則他們或會被殺。而婦女不會躲藏,因為對我們而言,所遭受的僅是毆打和強暴,但男人卻會被殺。」

 

強暴與毆打不僅發生在村鎮遇襲期間,在人們尋求安全途中亦不時出現。有限的人道援助迫使人們冒險求生──為滿足基本生活所需而長途跋涉,以及在危險地區工作。部分不想冒險的人們則會失去收入來源,進一步削減他們獲取食水、食物和醫療護理的機會。然而,這也無法保障人身安全,因為人們即使留在家中也會遇襲。

 

2024 年 1 月至 2025 年 3 月期間,無國界醫生在南達爾富爾為 659 名性暴力倖存者提供護理

- 86% 呈報被強暴
- 94% 倖存者為婦女和女孩
- 56% 表示他們受到非平民(軍隊、警察、其他安全部隊或非國家武裝團體)的攻擊
- 55% 呈報在受襲期間遭受額外的身體暴力 
- 34% 在田間工作或前往田間工作時遭受性暴力。 
- 31% 年齡少於 18 歲,29% 為青少年(年齡介乎10 至 19 歲),7% 年齡少於 10 歲,2.6% 年齡少於 5 歲
這些令人不安的統計數據可能低估南達爾富爾性暴力的實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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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國界醫生為倖存者提供護理的其他地方,如乍得東部(Eastern Chad)也有類似情況。該處目前收容超過80萬名蘇丹難民。 在阿德雷(Adré),自2025年1月起接受組織治療的44人中,幾乎一半是兒童。至於在瓦迪費拉(Wadi Fira),今年1月至3月期間組織共診治 94人,其中81人為18歲以下。乍得東部和蘇丹達爾富爾的傷病者及照顧者的證詞都印證了這一點。一名男子告訴無國界醫生在西達爾富爾的團隊:「三個月前,有一名13歲女孩被三名男子強暴......他們捉住她並強暴她,繼而把她遺棄在山谷......他們叫了一些人把女孩抬到醫院。我是其中之一。她只是個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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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倖存者呈報曾遭多人強暴。在乍得東部的梅切( Metché),2025 年 1 月至 3 月間接受治療的 24 名倖存者中,有 11 位曾遭多人襲擊。病人在不同地點分享的經歷也印證了這一點。一名17歲的女性倖存者告訴我們:「當抵達庫爾布斯 (Kulbus)時,我們看到三個女人,以及九名快速支援部隊( Rapid Support Forces )的武裝份子在旁戒備,快速支援部隊成員命令我們與那些女人待在一起,說:『妳們是蘇丹武裝部隊的妻女。』隨後他們毆打並當街強暴我們,九個人中有七個人強暴了我。在那之後,我只想忘掉一切。」

 

在某些個案中,施暴者指控倖存者支持敵對陣營。一名婦女分享她的經歷:「我持有急救護理證書,當快速支援部隊攔下我時,他們要求我交出包包,當看到袋內的證書時,他們說:『妳想救治蘇丹武裝部隊,妳想幫助敵人!』隨後他們燒掉我的證書,把我帶走並強暴我。他們命令其他女性,包括我的妹妹留在原地。他們僅僅對我施暴,只因我有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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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性暴力屬於緊急醫療狀況,可對身心造成即時及長期影響,或會危及性命,因此遇襲後能獲醫療護理對倖存者至關重要。然而,倖存者在尋求醫護理和保護時卻存在不同困難,包括醫療資源稀缺、對現存服務的認知有限、前往醫療設施的交通成本昂貴,以及因感到羞愧、害怕被污名化或遭報復,而拒絕坦白自己曾遭受的暴力。

 

一名27歲的女性倖存者告知組織在乍得東部的團隊:「在今天之前,我對發生在我身上的事隻字未提,因為那會讓我的家人蒙羞,過去的我因為恐懼而沒有就醫,直到現在我才敢於尋求醫療協助。我的家人告訴我:『不要告訴任何人。』」

 

在服務可及的地區,倖存者需要清晰且便利的醫療轉介途徑,才能獲得所需的協助。南達爾富爾是蘇丹流離失所者人口最多的地區,在2024年底,無國界醫生在該區為性暴力倖存者的護理加入以社區為本的元素。助產士與社區醫護人員接受培訓和裝備,為倖存者提供緊急避孕措施和心理急救。同時協助轉介倖存者至無國界醫生支援的基層醫療護理診所和提供第二層醫療護理的醫院,接受全面護理。自從加入此以社區為本的模式後,組織觀察到尋求護理的婦女和青少年人數顯著增加。

 

無國界醫生團隊仍持續接觸性暴力倖存者。在泰維萊(Tawila),扎姆扎姆(Zamzam)營地受襲後,人們陸續抵達該地;在北達爾富爾(North Darfur)法希爾(Elf Fasher),醫院在1月至5月初期間接收了48名性暴力倖存者,其中大部分是自4月扎姆扎姆營地戰事開始後接收的。

性暴力倖存者能獲得的相關服務仍極為有限,如同蘇丹大部分的人道和醫療護理,必須立即擴大性暴力援助規模。遭受性暴力的人們(多為婦女和女孩)亟需醫療護理,包括心理支援和保護。護理服務須從一開始就度身訂做,以減少倖存者尋求醫療護理時面對的重重障礙。

無國界醫生緊急項目經理考夫曼 (Ruth Kauffman)

無國界醫生呼籲,殘酷的襲擊和強暴等性暴行必須立即停止,交戰各方應確保平民受到保護,尊重國際人道法下保障平民的義務,並在達爾富爾和乍得東部立即擴大為性暴力倖存者提供的醫療和人道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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