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初,位於尼日利亞東南部的埃博尼亞州面對嚴重的公共衞生問題。拉沙熱是一種潛在致命的病毒性出血熱,亦是被忽視熱帶病 – 在當地的季節性爆發時錄得相對較多的個案,導致醫院不勝負荷,並奪去無數性命,尤其是那些時常面對感染風險的醫護人員。
Alex-Ekueme 聯邦教學醫院為該州主要轉介中心,時任該院病毒科的臨床服務總管阿賈伊( Nnennaya Anthony Ajayi)醫生回憶道:「我們失去了醫生,護士和清潔工。當時一片恐慌,16名在院內的醫護人員離世,人們也害怕走近急症室。」
即使聯邦政府以及州政府已採取措施──建造隔離病房並設立病毒學實驗室,但Alex-Ekueme 聯邦教學醫院仍未準備好應對如此規模的疫情。個人防護裝備(PPE)匱乏、感染控制程序不清晰,樣本亦必須送往距離甚遠的實驗室進行檢測確認。疑似病人有時被安置在開放空間,令醫護人員面對極大風險。
在這情況下,無國界醫生前往阿巴卡利基(Abakaliki)並支援應對工作。組織最初只是緊急支援當地應對疫情,其後發展成與埃博尼亞州衞生部建立長達7年的合作夥伴關係,為由當地主導且可持續的拉沙熱護理工作奠下基礎。
從一開始,無國界醫生的首要目標十分明確,就是要阻止失去醫護人員。
無國界醫生最近在埃博尼亞的項目統籌恩迪庫達維(Alain-Godefroid Ndikundavyi)說:「我們必須杜絕這一連串可避免的死亡。我們首要目的就是要扭轉這趨勢,並提升醫院的能力,以接收和治療患有拉沙熱病人。」
無國界醫生的工作範圍甚廣,包括設立分流和觀察區、派發個人防護裝備、實施強大的感染防控制系統,並培訓當地工作人員如何安全有效地管理拉沙病毒個案。
阿賈伊醫生說:「他們協助我們制定病人流程、感染防控和生化安全措施,並提供能夠讓我們安全地工作所需。他們制定架構、培訓,最重要是帶來了希望。」
總括而言,無國界醫生為醫護人員提供超過230次培訓和加強實驗室的能力,以加快診斷速度。最終,以一種新的護理模式應對該病,在保護醫護人員同時,可更有效支援病人。
由2018至2024年,無國界醫生支援治療1,701宗拉沙熱疑似個案,以及427宗確診個案,更全額承擔病人護理的成本,當中包括透析,藥物和膳食,使死亡率顯著下降。最重要的是醫護人員死亡率大幅下降,多年來未曾錄得一宗死亡個案。
然而,無國界醫生明白,若想阻止拉沙熱不能單靠醫院内的工作。該病往往在公共衞生意識薄弱和缺乏早期偵測的社區蔓延。
恩迪庫達維伊說:「為彌補這缺口,我們動員健康推廣團隊在埃博尼亞州展開超過4,500場教育講座和近1,300次社區探訪,努力揭開這疾病的神秘面紗,糾正人們的誤解,並鼓勵他們及早就醫。」
無國界醫生也有支援位於伊茲烏努胡(Izzi Unuhu)和奧努埃博尼(Onuebonyi)這兩個農村地區的基層醫療中心,為其提供培訓、實驗室設備、醫療物資,甚至建造水塔以確保水利安全衞生,希望能儘早發現拉沙熱,減輕Alex-Ekueme 聯邦教學醫院的負擔。
恩迪庫達維伊說:「我們明白到若想真正對抗拉沙熱,需要從社區層面開始應對。」
2025年,無國界醫生正式把行動移交予埃博尼亞州衞生部以及Alex-Ekueme 聯邦教學醫院。這次交接經過謹慎的計劃,亦捐贈了醫療儀器,救護車和處理廢物的工具,所提供給物資足以應對下個拉沙熱的高峰期。
恩迪庫達維伊說:「我們於2024年底已正式移交管理責任,但我們的觀察團隊會留至今年三月,以防衞生部需要額外資源。」
無國界醫生也支援在Alex-Ekueme 聯邦教學醫院設立內部委員會,維持感染控制、病人照護和疫情應變方面的標準,確保在組織離開後仍能繼續有所進展。廣泛而言,無國界醫生的專家與尼日利亞疾病防制中心、州以及聯邦政府合作,改善檢測、預防和醫療護理指南。
目前,Alex-Ekueme 聯邦教學醫院已煥然一新,臨時設備和員工的恐懼已成過去。醫護人員現已重拾信心、具備專業知識,並可使用適當的設備工作。病人得到有尊嚴的治療,倖存者則帶着希望回家。他們不再是被拋棄的人,而是堅毅的象徵。
對抗拉沙熱的戰鬥尚未完結。僅於2024年,Alex-Ekueme 聯邦教學醫院已有24宗確診個案,一名醫院員工死亡。這仍令人悲痛,但相比2018年的情況已大相徑庭──當時共失去了16名醫護人員。
阿賈伊醫生說:「我們已經不再懼怕。無國界醫生助我們相信,我們可以對抗並戰勝拉沙熱。」